和很多奋战在抗疫一线的同行们一样,北京化工大学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生物安全技术研究中心(以下简称生物安全技术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度过了一个异常忙碌的春节。
作为多年追踪新冠病毒源头的专家,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刚出现时,该中心主任童贻刚就带领团队迅速投入战斗。
童贻刚说,早在1月中旬,科技部生物中心相关负责人就听取了其团队相关工作的汇报。
1月22日,科技部紧急启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科技应对”第一批8个应急攻关项目,生物安全技术研究中心参与了由中国疾控中心病毒研究所牵头的病毒溯源攻关项目。
病毒溯源是块“硬骨头”。
“新发传染病发生之后,我们至少要回答四大问题:病原体是什么?病原体从哪里来?病原体如何致病?该病应该如何治疗?”童贻刚说。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科研人员迅速在实验室检出一种新型冠状病毒,获得该病毒的全基因组序列。第二个要回答的问题就是,病原从哪里来。
这个环节的第一个难题是取样。因是寒假期间,实验室的学生大部分已经回老家,童贻刚迅速召集在北京的老师和同学们回校开展工作。“由于早期病例都与武汉华南海鲜市场有关,调查组的确在华南市场的环境样品中检测到了新冠病毒,所以病毒溯源最好是从这个市场入手。但该市场已关闭,我们很难拿到那里的环境样本。”童贻刚说。
只能退而求其次,重点调查武汉周边的动物。“我们发动回老家的同学和一些合作单位尽可能多给我们寄一些环境样本,如动物的咽肛拭子、装动物的笼子等,开展基因组的测序和全基因组序列比对。”童贻刚说。
专项启动至今,该中心的范华昊副教授、宋立华教授、安小平高级实验师和硕士生王立钦、博士生刘文丽、本科生刘振东连轴转。“有几个人大年三十晚上也坚守在实验室,大家都想获得尽可能多的信息,发现更多可能。”童贻刚说。
目前,该中心已完成一批穿山甲、貉子、水貂等动物的检测。“病毒溯源的工作还在继续。”童贻刚说,虽有一些证据表明穿山甲可能是新冠病毒的中间宿主,但我们发现的穿山甲冠状病毒只是与新型冠状病毒的同源性较高,而与新型冠状病毒的同源性最高的病毒来自蝙蝠,“这些样品都不是来自华南海鲜市场,其进化距离和亲缘关系都和新冠病毒比较远。我们还需寻找更直接的证据。”
童贻刚团队的另一项重要工作是,利用其实验室成功分离培养的动物来源的冠状病毒,筛选适用于治疗新冠肺炎的药物。
童贻刚团队近年来发现了多起导致家养或者野生动物大规模死亡疫情的新型冠状病毒。这些研究积累了大量冠状病毒的样本和数据。
童贻刚介绍道,由于此次新冠病毒传染性、致病性极强,不能在普通实验室培养,这给抗新冠病毒药物的研发带来很大困难。“目前临床试验中使用的治疗新型冠状病毒的药物几乎都来自针对sars病毒和mers病毒的药物,而sars、mers病毒和新冠病毒在亲缘关系上还有较大的差距。”
“我们此前从穿山甲身上分离出一种冠状病毒,它与新冠病毒的亲缘关系大大优于sars病毒,是理想的抗新冠病毒药物筛选模型。”童贻刚说,其团队利用该模型筛选现有的药物约2500种,经过反复试验,发现和验证了多种有效抑制冠状病毒的老药,其中千金藤素效果最佳。
“我们在春节期间就在细胞模型中发现了千金藤素抑制新冠病毒的效果,但保险起见,后续又做了多次重复实验来验证。目前,相关研究结果已经按要求投到了中华医学期刊网旗下的中华医学杂志英文版,正在进行同行评议,我们在chinaxiv(中国科学院科技论文预发布平台)上也投了预印本,正在等待审核结果。”童贻刚说。(记者 操秀英)